第五十章 此间少年【上】
✨这几天忙飞了一直没倒出时间更文！这章没结束，还有个【下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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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那场大战，已是过了十年之久。
空桑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领地，百姓安居乐业。真岚做了空桑君主，而白璎亦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空桑王后。
虽然如此，白璎还是会时不时的去碧落海找苏摹。苏摹并不排斥她，只是白璎终究放下了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她从心里莫名觉得，苏摹这一生都不会对她有丝毫爱意。
就连帝旭和缇兰，都生了两儿一女，儿女双全了。
“苏摹，你就不能用法术把你的头发变回去吗？”
方海市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，对坐在霁风馆院子里喝茶的苏摹说。
“我不做没有意义的事。”苏摹淡淡道。
方海市白了他一眼，苏摹起身走到霁风树下，将手轻轻附上去，闭眼感受着什么，可什么都没能感受到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苏摹总觉得哪里不对，这里应该…有一个人。有一个，他不该忘记的人。
“少主，您来了。”炎汐从外面回来，冲苏摹行了泉先礼。
苏摹拂袖:“不必管我，我坐坐便走。”
方海市总是看苏摹的一头白发不顺眼。就好像，她的小师弟已成了暮年之人。
有一茬没一茬的斗着嘴，苏摹内心没什么波澜，但他很享受这种氛围。
“少主，您还没有找到您要找的人吗？”炎汐问道。
自从十年前那日苏摹醒了，他就在找一个人。
那个让他化生的人。
苏摹轻轻摇头，他道:“也许已经不在了吧。”
这十年来，苏摹日渐寡言，只有跟海市和肆师的话多一些。
“苏摹，你这样终究不是回事。”方海市把孩子放进屋里后，坐在院中对苏摹道。
她已经年近三十，炎汐和她结了星魂血誓，使得她看起来依旧是少女模样。
苏摹靠着霁风树，低着头沉默不语。
“你才多大，难道你要忍受千年孤寂吗？”方海市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。
苏摹依旧不说话，方海市也拿他没办法。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和谐与霁风树沁人的花香。
半晌，苏摹抬眸，直视方海市的眼睛道:“海市，你可记得，我们的师父是何人？”
一语炸破，方海市睁大了眼睛。
是啊。苏摹是他的师弟。可是他们的师父又是谁呢？
“师父…师父…”
方海市内心生起一种没来由的悲伤，如同潮汐，淹没她的世界。
霁风花随风而落，苏摹仰头看着这繁花似锦，他忍不住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。
方海市陷在那个问题中久久难以挣脱，苏摹走了的时候，她还在呆呆的发愣。
“海市？海市？”炎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方海市回过神来，环顾四周道:“苏摹呢？”
“少主走了。”
“炎汐，我不知道为什么，好难过。”
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方海市眼眶中汹涌而出，炎汐赶紧将爱妻抱在怀里。
天色渐暗，苏摹披着斗篷在热闹的街市上走着。今天又是花神节，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，万家灯火。
等天全部暗了下来，烟火在天空中炸开，苏摹趴在桥中央的栏杆上，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。
他摸了摸挂在颈间的珍珠，鬼使神差的道:“你愿意和我回碧落海吗？”
话音被烟火淹没，苏摹看着满城霁风花，眼眶没来由的湿润。
这让人心驰神往的美景此刻苏摹却只想远离。
“少主，您怎么了？”
肆师看苏摹面色惨白的回到碧落海，忍不住担忧的问道。
“肆师，你可知这颗珠子，如何得来？”
苏摹将颈间珍珠扯下，那正是当年吸收了方鉴明鲜血的苏摹之泪。
肆师一时间有些无措，她抿唇道:“少主，有一些事，忘了便忘了吧。”
“不，我不该忘。”苏摹痛苦道:“我知道我不该忘。”
“肆师，你告诉我吧。”
面对苏摹近乎哀求的眼神，肆师只是无奈道:“有些事，有些人，你记起来只会是徒增感伤，也只会让那人无法瞑目罢了。”
“是不是…我为之化生的人…”
“是…”
苏摹忽然头痛欲裂，苏诺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，连忙问道:“哥哥！这是怎么了！”
“走开…”
苏摹不让任何人触碰，化作一股子蓝雾离开了碧落海。离开之前，他没注意到自己的项链竟掉落在地上，而后被苏诺和肆师捡了去。
他不知自己到了哪里，只是浑浑噩噩，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。
面前似乎是无尽的黑暗，任他如何跑，都无法出去。
突然有一个声音将他叫住，那声音如同山间清风，又如同烈日骄阳，一下子让他将他拉回了现世。
苏摹醒来，发现自己在天阙门口。
这里是自己学到【镜】与【裂】的地方。
苏摹站起来，走到天阙之门，用手轻轻触碰，随后轻车熟路的飞了进去。
“苏摹。”
“魅婀神女。”
“我曾与你说过，云荒之人不得踏足天阙之境。你此来，所为何事？”
苏摹有些迷茫:“我不知道…但是能否让我再见一次前辈。”
“你走吧，我可以不追究你此番破坏规矩之事。”
“魅婀，我一定要进去。”
鹿首虎身的神女站在苏摹面前不移半分。
“我不想动手。”苏摹阴冷道。
双方僵持着，苏摹终究是先化作了蓝雾，往里面闯。
魅婀缠住他，一人一兽打的热火朝天，苏摹十指丝线总是在要伤到魅婀之时松开她。
“魅婀，再让他进来一次吧。”
春风般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，两人停止打斗，魅婀收起手中笛子沉默了一会儿，淡淡的声音传遍天阙:“我早晚把你一起赶出去。”
苏摹见此，冲魅婀行了泉先礼，便向里面走去。
天阙之境鸟语花香，到处都是精灵，不似云荒，仿若仙境，美好极了。
苏摹背着手向前走，小精灵在花草间露出脑袋瞧着他，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讲些什么。
“你怎的又回来了？”那声音再次响起，不似老者般浑厚，却也不似少年般轻佻。
“晚辈有一事想请教前辈。”
“你说，我听听。”
“可有什么办法，能够找回关于一个人的记忆？”
那人沉默半晌，轻笑:“人生在世，总会遇到许多人，许多事。忘了便忘了，又何须执着。”
“可我知道，若我一日记不起他，便会浑浑噩噩一日，直到死去的那一天。”
“你既然都不记得了，又怎知他如此重要？”
“鲛人一生只会爱一人。”苏摹道:“所以，我不该忘记令我化生之人。”
清风拂过，一个青衫仙人坐在树枝上，冲苏摹笑道:“终于见面了。”
那人面若明月，苏摹看到他的那一刻，只觉得无比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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